记者/赵津
8月4日赞比亚中资煤矿发生骚乱,与此同时,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正在非洲各国进行访问。8月1日,希拉里刚到达访问的第一站塞内加尔,便发表演讲“警告”非洲国家领导人须与负责任的外部国家合作,强调美国“支持人权与普世价值”,不像“其他国家”。此番言论被认为是暗批中国。据悉,塞内加尔是美国在非洲法语国家中“最亲密的伙伴”。
法国《世界报》网站6日社论称,2009年中国取代美国成为非洲第一大贸易伙伴,此后非洲就成为中美对抗的新舞台。不久前,中国把对非贸易贷款增加了一倍,达到200亿美元,这更加刺激了美国对非洲的进取心。
美对赞比亚热情十足
法国《世界报》的这段评论的确可以找到很多佐证。英国《每日邮报》7月3日增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美国前总统布什与夫人劳拉近日前往非洲国家赞比亚参加慈善活动,帮助当地一家癌症检测治疗机构翻新改造。为推动慈善活动,布什夫妇在赞比亚做起了粉刷工。从7月3日公布的照片看,布什与夫人都亲自上阵,一起帮助工人进行翻新的工作。布什身穿T恤衫、牛仔裤,帮助中心做了粉刷和搬运木板的活儿,并且看起来还挺专业;夫人劳拉则比较注重淑女形象,从照片上看,她在粉刷的时候还不忘涂着口红,戴着一只金手镯。
布什夫妇此行是为了推动美国官方、联合国及民间慈善机构的活动及合作关系。劳拉女士自母亲被诊断出患乳腺癌后,一直致力于乳腺癌防治的慈善活动。
美国人对于赞比亚的热情并不仅限于慈善。一年前,希拉里也曾亲自到访赞比亚,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会晤美国和赞比亚的商界领导人,并敦促美国公司到赞比亚投资。她说,赞比亚连续11年经济增长,显示出这个国家对外国投资的吸引力。赞比亚美国商会的创办主席马钱德说,他们的团体将美国创业家带来赞比亚,为美国投资建立一个平台。这个商会目前正从芝加哥大学、西北大学和维吉尼亚大学招募商学院毕业生前往赞比亚实习。
另一方面,美国驻赞比亚大使斯图尔拉今年5月还表示,美国政府将继续加强对包括赞比亚在内的非洲地区的旅游领域的资金支持。
“新殖民主义”影射中国
一方面是美国在极力拉拢赞比亚,但另一方面赞比亚却在不满与美国之间的贸易失衡。赞比亚商贸工部副部长姆卡塔6月5日在卢萨卡表示,据统计,去年赞比亚从美国进口1.29亿美元,而出口仅4730万美元,两国的贸易规模和赞比亚对美国的巨大贸易逆差“让人无法感到满意”。
近年来,中非经贸合作突飞猛进。去年,中非贸易额达到创纪录的1663亿美元,比2009年增长83%。相关资料显示,目前,在赞中资企业超过300家,累计投资额超过20亿美元,涉及矿业、农业、电信、建筑等多个领域。看到美中两国在非洲此消彼长的实力和影响力,“酸溜溜”的美国外交官内心自然充满了无奈和不甘。2011年6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赞比亚发表演讲时警告说,一种“新殖民主义”正在威胁非洲大陆。这分明是影射中国。美国国务卿上次访问赞比亚是在1976年。然而,中国在这一地区的活动较之还要早10多年。赞比亚早在独立前就与中国有着密切关系。
实际上,中国欢迎其他国家对非洲的投资和援助,吃苦耐劳的中国人从来也不惧怕竞争。美国《纽约时报》6月28日文章分析说,中国自2005年开始对非洲大举投资以来,就一直被视为贪婪攫取商品、肆无忌惮剥削非洲人的隐秘帝国主义者。难怪美国政府会猛烈抨击自己的这个新竞争对手——就在中国对非洲展开大规模投资时,美国却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非洲的影响力逐渐消散。尽管美国如此危言耸听,但中国对非洲的投资动机实际上很单纯:为了满足中国人的需要。在国内还有大量一贫如洗的人时,还要致力于帝国主义或者殖民主义野心,那是完全不理智的做法,而且也不符合中国当前的战略思维。
拉拢不起眼小国
两年来,希拉里对非洲的频繁造访显示出美国对非洲经济日益增长的兴趣。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未来几年里,非洲经济的增长速度将超过全球平均水平。
8月5日,希拉里抵达马拉维进行访问,这是历史上美国国务卿首度访问这个南部非洲国家。希拉里宣布,未来3年美国将向马拉维的农业领域进行4600万美元的投资。实际上,作为南部非洲的一个小国,马拉维既不是反恐要地,在经济上也没有显著地位,希拉里为什么要访问这里?
希拉里访问马拉维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不遗余力地宣扬美国的民主价值观,借助访问刚刚完成领导人更迭不久的马拉维为契机,扩大美国在南部非洲地区的政治影响力;二是对马拉维女总统乔伊丝·班达上任以来采取的“亲西方”政策给予肯定。班达在今年4月继任马拉维总统,成为非洲第二位在任的女总统。为争取西方援助,摆脱国家的贫苦处境,她对政治经济政策做出大幅度调整。比如为了获得西方援助,马拉维对本国货币进行了贬值;另外,班达拒绝苏丹总统巴希尔入境参加原定于马拉维举行的非盟首脑会议,为此不惜和非盟“闹僵”,以致最终放弃举办会议。
对于马拉维的种种示好举措,美国也投桃报李。今年6月美国宣布,如果班达能对马拉维的政府进行有效改革,将恢复对该国价值3.5亿美元的能源援助。
英国《卫报》说,希拉里11天的非洲之旅一开始就将美国对民主和人权的关注与中国专注于开采资源作比较。她的讲话被广泛解读为攻击中国。美国《匹兹堡邮政公报》则称,在非洲,希拉里对中国“狡猾一击”。
美军加紧建设非洲基地群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8月5日结束了对马拉维的访问,飞往南非。据南非国际关系与合作部透露,在南非期间,希拉里将会见94岁高龄的南非前总统曼德拉,并出席第二届南非—美国战略对话。南非是非洲最大经济体,在地区和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外界分析认为,美国政府惯于采取经济与军事双管齐下的策略,希拉里也是为美国的全球战略布下一枚重要的棋子,在非洲复制其在其他几大洲的模版,意图建立另一处“军事基地群”。
在军事上,非洲是美国在五大洲中军事基地数量最少,军事力量最为薄弱的地区,因此美国并不安心。据外媒透露,美国借口打击恐怖组织,在布基纳法索、乌干达、刚果(金)和南苏丹西南部悄悄部署军事基地。如在肯尼亚曼达湾海军基地,美国海军工程兵营目前正在修建机场跑道,该机场耗资1000万美元,一旦建成,能使大型运输机在恶劣气候条件下起降。
曼达湾海军基地建设是美国加快非洲军事部署的冰山一角。随着美军从阿富汗逐步撤出,美国加快了在非洲的军事部署。
据美国非洲司令部官方网站近日报道,该司令部正大力支持非洲伙伴国后勤能力建设,提高其执行反恐与维和任务的能力。自美国总统奥巴马6月公布针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新战略以来,美国非洲司令部出台了一系列配套措施,旨在强化其在非洲的军事存在。
非洲劳工缘何伤害中国人
赞比亚煤矿血案,正好成为西方炒作“新殖民主义”论的借口
本报驻非洲记者/任杰本报实习记者/匡鹏
8月4日,位于赞比亚南方省的中资企业科蓝煤矿公司发生工人骚乱,导致一名中方经理遇难,4名中国员工受伤,公司部分财物被抢砸。
事件发生后,赞比亚警方随即对多名犯罪嫌疑人实施了抓捕。截至8月7日,赞警方已经拘留12人,其中包括两名主要犯罪嫌疑人。
中资企业帮助非洲发展经济,造福于当地人,为何会在赞比亚招来反目成仇的伤害?其实,科蓝煤矿血案背后有诸多复杂因素。除了中资公司管理水平有待提高之外,也涉及到非洲劳工的不良表现。而更值得中方注意的是,个别中资公司爆出负面消息,一旦被别有用心的国家煽动利用,简单的经济摩擦就可能升级为政治风波。
祸起“最低工资”
据现场目击者描述,当天在科蓝煤矿约有400名矿工以“要求提高工资”为理由,举行示威活动,并袭击了矿上管理人员。一位吴姓中方经理在躲避袭击时,被矿工们推翻的矿车压死。当地劳工称,发生骚乱主要原因是中方雇主没有按照赞比亚政府最新制定的最低工资条例支付他们工资。赞政府于上月宣布了新的最低工资政策,规定煤矿等行业工人的最低工资为每月230美元。
调薪后,该国煤矿工人的最低工资上涨约60%之多。一名赞政府官员称,中资科蓝煤矿的矿工平均每月工资只有150美元,煤矿要延迟执行新的最低工资标准,从而引发了这起骚乱。不过,应该注意的是,很多赞比亚本国企业都强烈反对政府大幅提高最低工资的政策。近期,该国出现了一系列的劳资纠纷事件。
中资公司应当反思
近年来,在非洲国家时常出现中资企业和当地雇员发生纠纷的事件,导致相关国家的民间滋生出某些消极反华情绪,而西方国家和当地媒体的一些夸张和歪曲事实的报道,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这种紧张关系。
审视一些中资企业的所作所为,确有应该反思和改进的地方。以科蓝煤矿为例,2010年10月,这家煤矿的工人因不满工资而发起过抗议活动,两名中方管理人员开枪打伤12名矿工。赞比亚政府曾以涉嫌谋杀的罪名起诉了这两个人。
据《世界新闻报》驻非洲记者观察,非洲国家尽管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但大多数国家都有力量相对强大的工会组织,赞比亚就是这样的国家。这些工会对企业的监督力度和与雇主的谈判能力都很强。中国企业一旦将国内思维和方法照搬到国外,就很容易出现矛盾。
中国社科院非洲研究室主任贺文萍建议,中资公司应加强规范管理力度,遵守所在国家的劳动法和各种规章制度,保障工人的基本工作条件;遇到突发事件要理性处理,中方人员应该学会如何在非洲国家保障自身安全,如平时注意搞好与当地人的关系。另外,中国企业应遵守当地的政策、习俗,并学会和当地政府机构以及新闻媒体打交道。
另有分析认为,悲剧事件发生后,除了要从中资公司自身找问题外,也要了解非洲国家工人的特点,以便今后中资公司能更好地制定针对性管理办法,更有效地雇用当地工人。曾有报道称,很多非洲人对工作的热情不高,总想“少干活、多拿钱”。例如一名在非洲开厂的台湾人抱怨说:“他的非洲工人钱拿少了不行,他们会生气不干活;可是给多了也有问题,一旦第二天的钱有了着落,他索性就不来上班了,等钱花完了再说。”
西方借机煽风点火
随着中国与非洲各国经贸发展不断深化,中非在政治、经济等各领域的合作不断加强。以赞比亚为例,它是南部非洲第一个与新中国建交的国家。目前,在赞比亚的中资企业超过300家。然而,中非之间良好合作却是美国不愿看到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曾在2009年和2011年分别访问了非洲10国。而就在科蓝公司发生工人骚乱前后,希拉里正展开对非洲7国的访问。其间,她曾发表讲话间接批评中国对非经贸政策,并“提醒非洲国家”小心中国投资的目的是想“榨取非洲价值”。
分析人士们普遍认为,希拉里非洲之行主要目标之一就是与中国竞争,限制中国在非洲不断增长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近年来,美国深陷金融危机泥潭,如果通过单纯经济手段与中国在非洲展开竞争,胜算不大。因此,美国千方百计通过外交方式四处散播“中国新殖民主义”的论调。个别中资公司爆出负面消息,正好成为美国煽动当地人反对中国的借口,从而使普通的经济摩擦升级为政治问题,进而影响中非关系的正常发展。
中国报记者走进赞比亚铜矿
记者/耿海艳/蒋生元/林新
在西方媒体的报道中,“剥削”、“掠夺”、“罢工”、“抗议”等攻击性字眼总是见诸于中资企业在非洲的新闻报道中。在2011年12月,带着满腹疑问和探究真相的目光,《世界新闻报》记者曾亲自来到赞比亚采访,并走进了外界看来非常神秘的当地铜矿。
采访中记者发现,“高工资”确实是赞比亚矿工的一致期盼,但他们的工作条件和工资水平并没有西方媒体描述的那样惨,他们的工资几乎年年都在涨。对此,《纽约时报》评论说,一味对中国指手画脚,称中国在非洲总是苛待工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中国人让旧矿重现生机
在赞比亚,有一座名叫谦比希的铜矿。该铜矿曾被英国人开采23年后废弃,但由于中国有色矿业集团的收购和成功复产,现已成为迄今为止中国在境外投资建成的第一座,也是规模最大的有色金属企业,被誉为“中非合作的标志性项目”。与此同时,这也是一座“颇有争议”的铜矿。
高耸入云的井架、斑驳漫长的传送带、堆着嶙峋石块的矿堆,以及嗡嗡作响的大厂房……已经在铜矿工作近30年的姆维尔瓦掩饰不住一脸的自豪,他身穿防护服、脚踩工靴,头戴安全帽,一脸笑容地告诉记者,1987年铜矿关闭后,只剩下了基本的维护工作,在长达11年的荒废期内,整个矿山处于停滞状态,矿工们都没有了工作。不过1998年,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成功收购并开始复建谦比希铜矿,重新带动了当地的就业和经济。“中国人来了之后,我的生活一下子就改变了。”姆维尔瓦说,中国公司的到来,使许多当地人有了工作的机会,生活又重现了生机。
谦比希铜矿总经理王春来告诉《世界新闻报》记者说,在谦比希铜矿的复产建设中,赞比亚员工和中方代表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铜矿于2003年投产,2005年实现盈利,现在每年的铜矿生产能力以20%的速度增长,已生产近20万吨铜,主矿体投资全部收回。
在取得经济效益的同时,中色非洲矿业公司还不忘在当地的政治、经济和社会责任,一边用取得的经济效益回馈当地社会,一边不断地努力融入当地的企业文化。“我们解决了当地3000多员工的就业,上交赞比亚的税收超过7000万美元,此外还援助包括当地的学校、道路的建设”。
非洲人并未受剥削
在企业发展过程中,员工的福利待遇、工资水平总是不可回避的问题。近年来,在西方媒体的报道中,“中国老板为追求低成本、高利润,用恶劣的工作环境和极低的工资收入来剥削当地工人”,“为维护权益、提高工资,赞比亚矿工举行示威,实施罢工”。然而,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尽管“高工资”确实是赞比亚矿工的一致期盼,但他们的工作条件和工资水平并没有那么惨,他们的工资几乎年年都在涨。
对于这一点,《纽约时报》客观评述到,没有证据支持这样一个说法,即非洲人自己感觉受到了剥削。相反,中国的角色在非洲大陆受到广泛欢迎。2007年,皮尤研究中心对10个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展开调查,结果发现,绝大部分非洲人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也有人指责中国公司喜欢把中国员工运到非洲工作而不雇用当地人,这种说法在就业数据面前不堪一击。比如在赞比亚,非洲和中国员工的比例最近已经超过13:1。如果一味对中国指手画脚,很大程度上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报道还称,近六成非洲人口年龄在24岁以下,外国投资是减少贫困和避免出现像席卷阿拉伯国家的那种政治动荡的唯一力量。中国对资源的追逐为非洲带来了迫切需要的贸易和投资,也为非洲的出口创造了宽广的市场。这对一块谋求经济快速发展的大陆来说,是莫大的好处。